舉人張瑞廷的故事
■ 謝飛鵬
武寧縣石門樓集鎮(zhèn)后面有個叫高家的小村。這里背靠小山,村前小河有如一條玉帶,繞村流去。當?shù)乩先酥v,這是一塊風水寶地,是出人才的地方。
舉人張瑞廷就出自這里。他的老屋前豎著兩塊大旗桿石。在古代,獲得功名才能在屋旁豎旗桿石。房子雖已被翻新,但屋頭屋角可看到磨得光亮的大條石、槌鼓石以及堅固的老青磚。兩塊大條石上分別寫著“清同治十二年癸酉”“三名舉人張瑞廷”的字樣。
張瑞廷從小聰明過人,被人譽為“神童”,遠近聞名。十二三歲時,便考中秀才。十四五歲時,和幾個同鄉(xiāng)到省里考舉人。同行的人當中,他年紀最小。其他學子忙著復習,他卻到處游玩。同行學子勸他別貪玩,要專心復習,準備考試。張瑞廷卻說:“我的功課平時早就做好了,好不容易來省里一次,要好好玩下?!笨纪瓿鰣龊?,他覺得自己肯定可以考中解元(鄉(xiāng)試第一名),便讓人帶信回家,讓父母多買些酒,準備些好菜,好招待前來賀喜的親戚朋友。他父親聽后,十分高興,做好了充分準備。
考完之后,張瑞廷回到家中等待消息。到了揭榜那天,同去考中的先后接到了喜報,唯獨沒有張瑞廷的。他父親失望地說:“你這個打短命的,不是說自己考得非常好嗎?早早叫我準備好酒菜,人家都接到喜報了,你卻沒有。要是沒有考中,叫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張瑞廷卻自信地說:“喜報是從后面名次開始送的,我考中的是頭名,肯定沒有那么快?!?/span>
張瑞廷考得確實非常好。批閱試卷時,主考官非常欣賞他的文章,說他可為本科解元。副主考卻說,此人文章確實是本科是最好的,字也漂亮,可細看卻有點不循章法,恐非長壽有福之人??脊賯冋J為,如果選張瑞廷為解元,將來有個什么的,就浪費了解元的名號。于是,他們決定取張瑞廷為第三名。
兩天之后,果然又有喜報送來。不過從他門前經(jīng)過時,并沒有停下,而是往上街頭去了。張瑞廷父親不由得灰心喪氣??蓮埲鹜s說:“我們住下街頭,送喜報的人沒來過這里,不熟悉情況,肯定走錯了?!辈怀鰪埲鹜⑺?,送喜報的果真走錯了。沒過多久,他們又回到了張瑞廷家,在門口高呼:“捷報貴府老爺張諱瑞庭,高中江西鄉(xiāng)試第三名亞元?!彪m然不是頭名舉人,但考中第三名亞元也是石門樓一帶從未有過的。張瑞廷一家十分激動,按照規(guī)定,他家立了旗桿石,并且用石碑記載這一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當時科舉制度規(guī)定,前三名舉人比一般舉人地位要高。張瑞廷后來擔任了縣令,他的轎子前面的燈籠上有“君具”二字,一般舉人見了他要下拜。他年輕氣盛,更是以此自負。
有一次,有人問他是不是比普通舉人高半級。普通舉人見到張瑞廷是不是要下跪。張瑞廷得意地點頭說:“他們不但要下拜,我還敢打他們呢!”這人說,年輕的舉人就算了,年老的舉人不能打吧。張瑞廷卻說老舉人也一樣打。
有次坐轎出行,他令下屬把書有“君具”二字的燈籠收起??吹角懊嬗形焕吓e人坐轎來了,他突然命令下屬掛上燈籠。老舉人猝不及防,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遲了。老舉人連忙下轎賠禮,張瑞廷卻以蔑視君王為由,敲了老舉人幾個栗鑿。老舉人知道張瑞廷在作弄自己,生氣地說:“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你如此對待長者,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兩年后,張瑞廷到京城考進士時,突發(fā)急病死在路上。
張瑞廷恃才驕狂,為逞一時之快,想方設法侮辱老舉人,有悖事理,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禍”,足為后人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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