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漢海明威的B面人生
■ 邱益蓮
海明威,美國著名作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無論是生活中的他,還是他創(chuàng)作的人物,一直都是以硬漢的形象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野中的。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年僅十九歲的海明威參加了美國紅十字會戰(zhàn)場服務隊,在一次戰(zhàn)斗中身負重傷,全身上下一共中了227塊彈片?;氐矫绹?,他成了名噪一時的英雄人物。他的《老人與?!分械闹魅斯5蟻喐纾涍^84天的出海捕魚失敗,終于捕到了大馬林魚,卻遭到鯊魚的圍追堵截,老人經過漫長的搏斗,最終還是把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魚骨拖回來。老人的“一個人并不是生來要給打敗的。你盡可以把消滅他,可就是打不敗他”這句話,實際就是硬漢海明威的自我宣言。
海明威做過戰(zhàn)地記者,在1952年獲得過新聞界的最高獎項——普利策新聞獎,1953年他因《老人與海》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海明威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的都是高大威武勇敢不屈的正面形象。
就像天地有白天黑夜一樣,海明威鮮光的背后,也有著常人不知的B面,尤其是在他的愛情生活中,展現(xiàn)了極不負責任的一面。伯尼斯·克爾特寫的《海明威的女人們》,就赤裸裸地揭露了海明威聲名狼藉的愛情生活。
背叛發(fā)妻
海明威跟第一任妻子哈德莉·理查遜是患難夫妻。當時海明威沒錢沒名沒地位,為了寫作有所突破,在好友作家舍伍德·安德森的建議下,海明威決定去巴黎。可他連出國的差旅費都沒有,還是哈德莉將叔叔留給她的八千美元遺產拿出來作為差旅費和生活費。
哈德莉帶著海明威的一箱手稿往瑞士趕火車,不小心在站臺上遺失,四處尋找一無所獲,哈德莉一直內疚不已,幾十年之后說起來還是滿心恐懼。盡管海明威表面上并未過多責備妻子,但心里卻耿耿于懷。于是,他們的婚姻出現(xiàn)裂縫。海明威強烈渴望成為一名作家,日夜辛勤寫作,初見成效時,哈德莉懷孕了,海明威心里滿心不悅。
哈德莉一直以一個啦啦隊友或者路邊鼓掌的角色支持丈夫,做著相夫教子的安分妻子。但在海明威事業(yè)有了起色時,海明威遇到了時髦富家女寶琳·費孚,她在《時尚》雜志工作。生孩子后,年齡比海明威大8歲的哈德利開始發(fā)福,身材走形,海明威開始疏離這個全心支持自己的結發(fā)妻子,與善于甜言蜜語的寶琳勾搭。
1925年,海明威夫婦去奧地利度圣誕假期時,寶琳也隨同前往。她以請教滑雪的名義,與海明威勾搭在一起。1926年,寶琳開始公然挑釁哈德莉。當哈德莉問海明威是否和寶琳有婚外情時,海明威反而責備哈德莉對自己的不信任。相信了海明威的哈德莉竟然繼續(xù)允許他們夫妻出門度假帶上寶琳,過著二女侍一夫的生活。信誓旦旦忠于婚姻的海明威沒多久就提出與妻子哈德莉分手,和寶琳在巴黎同居起來。
背叛朋友
海明威的中篇小說《春天的激流》是部諷刺小說,諷刺的矛頭主要是對準當年叫他來巴黎的有知遇之恩的作家舍伍德·安德森。舍伍德是哈德莉和海明威夫婦多年交往密切的老朋友。哈德莉認為這部小說是對友情的背叛,海明威的朋友約翰·多斯·帕索斯也勸海明威《春天的激流》不宜發(fā)表。
關鍵時刻,成為海明威第二任妻子的寶琳旗幟鮮明地支持海明威將此文盡快發(fā)表。海明威不僅聽從了寶琳的安排,還耍了個大陰謀。海明威與一家出版公司簽有長期合作協(xié)議。協(xié)議規(guī)定,如果公司單方面拒絕出版海明威提交的作品時,合同可以失效。海明威的老朋友舍伍德·安德森恰恰也是這家出版公司的簽約作者,海明威卻要公司發(fā)表這篇諷刺舍伍德·安德森的小說,逼得公司拒絕出版《春天的激流》。于是,海明威趁機以此為借口,中斷了這家出版公司的合作,而是投入名聲更加顯赫的另一家出版公司的懷抱。這家公司簽下《春天的激流》和海明威以后所有作品的出版合同。1926年,海明威寫出了長篇小說《太陽照常升起》,該書被稱為反映“迷惘一代”的代表作,按約定海明威將該小說的版稅送給哈德莉。
背叛二任寶琳
和哈德莉離婚5個月后,海明威與寶琳正式結婚。激情澎湃的海明威很快就寫出了《永別了,武器》。海明威與寶琳的婚姻維持了11年,生了3個兒子。但是,海明威還是背叛了喜歡甜言蜜語、愛耍手腕的寶琳。
事業(yè)有成的海明威經常光顧“醉漢喬伊”酒吧,邂逅了野心勃勃的金發(fā)女子瑪莎·蓋爾霍恩?,斏凸吕蛞粯赢厴I(yè)于布林莫爾學院,又和寶琳一樣在《時尚》雜志工作?,斏秃C魍懊鎯扇纹拮硬煌氖?,她不僅在《紐約客》和《時尚芭莎》發(fā)表了不少短篇小說,還出版了個人專著。而且她和海明威一樣有蓬勃的野心,要成為著名的專業(yè)作家。
海明威對這個野性女子一見鐘情,前往西班牙做戰(zhàn)地記者時,他拒絕了妻子寶琳提出一同前往陪伴他的請求,他要為瑪莎留個空間?,斏瘜ν獬S谩榜R蒂”的名字,她是個敢于冒險,和海明威一樣勇于挑戰(zhàn),脾氣暴躁的女人。海明威到西班牙不久,馬蒂就直奔被圍困在馬德里的海明威,他們在馬德里秘密同居下來。
馬蒂不甘心做順從丈夫的妻子,而要做主宰自己命運的女強人。和海明威同居后不久,她成了美國左翼周刊《科里爾》的通訊記者。生活中,她和海明威是徹底的平起平坐,他們會一同坐在裝甲車上往返于前線與后方。1939年,海明威與寶琳分居。1940年,海明威與寶琳離婚,緊接著和馬蒂結婚。
被第三任拋棄
馬蒂和海明威是志同道合的真正戰(zhàn)友,海明威喜歡冒險要強,馬蒂一點也不遜色于他,她熱衷于奔走在各地戰(zhàn)場書寫亂世景象,而且寫得甚至比海明威都好。漸漸地,海明威受不了馬蒂有獨立意志,他不喜歡馬蒂不順從自己的控制和駕馭。1944年春天,馬蒂在意大利前線采訪時,海明威氣急敗壞給馬蒂發(fā)了一份電報:“你是戰(zhàn)爭通訊記者,還是我床上的妻子?”
馬蒂在《科里爾》周刊供職7年,一直是該雜志的前線記者。海明威明知《科里爾》周刊只需要一名前線記者,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名氣在其他雜志謀到一份工作,可他非要搶妻子馬蒂的工作。1944年4月,海明威成為《科里爾》周刊唯一的前線記者。
更無恥的是,當馬蒂和海明威都要從美國飛到歐洲戰(zhàn)場時,海明威已經在一架專門運送記者和演藝人員到歐洲戰(zhàn)場的飛機上得到了座位。馬蒂請海明威幫她也弄個座位,海明威不僅一口回絕,還欺騙馬蒂說這架飛機不運載女人。實際上,很多女人都在這架飛機上。馬蒂無奈之下,只好乘坐裝滿炸藥且無救生艇的貨輪前往。這艘貨輪上就只有馬蒂一名乘客。在海上顛簸幾周后,馬蒂終于到達了倫敦。這時早到的海明威卻因腦震蕩住進了醫(yī)院。
馬蒂到醫(yī)院找到海明威時,發(fā)現(xiàn)海明威的病床下堆滿香檳和威士忌酒,馬蒂覺得戰(zhàn)爭時期海明威還這樣酗酒太不可思議了,一氣之下離開,從此走出了海明威的生活。
馬蒂是從不慣著海明威的強悍女人。有一次參加朋友的宴會,嗜酒的海明威又喝得酩酊大醉。馬蒂在車上批評了海明威兩句,他就劈手給馬蒂一個大嘴巴。馬蒂一踩油門直接開著車朝一棵樹撞過去,把海明威和被撞壞的車一起扔下,自己揚長而去。
馬蒂是海明威四任妻子中唯一主動拋棄海明威的人,也是最有成就一直讓海明威怨恨不已的人。馬蒂·蓋爾霍恩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戰(zhàn)地女記者,她報道過西班牙內戰(zhàn)、芬蘭戰(zhàn)爭、中國抗日戰(zhàn)爭在內的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等世界著名戰(zhàn)爭。她的頭像出現(xiàn)在美國的郵票上,為了紀念她,美國設置了以她名字命名的蓋爾霍恩新聞獎。直到81歲,馬蒂還戰(zhàn)斗在美巴戰(zhàn)爭的新聞一線。她一生出版了大量作品,她不僅是海明威的一個注腳,海明威也是她的一個注腳,就戰(zhàn)地記者而言,她的貢獻是遠超海明威的。也許,他們只適合做情人,根本不適合做夫妻。
不離不棄的第四任
海明威在倫敦住院之前遇到《時代》周刊記者瑪麗·韋爾什?,旣惡髞砘貞浾f,第一次見面,海明威就說:“瑪麗,我不認識你,但是我想和你結婚……你那么美,就像蜉蝣。”這時海明威還和馬蒂維持著婚姻,這是又一次典型的婚內出軌。
見面不過三次,海明威就帶著瑪麗周游歐洲、非洲。好像上天都看不慣了,兩天內,他們遭遇兩次飛機失事。沒多久,海明威又在森林大火中燒傷,來到倫敦住院。此時,海明威肝腎破裂、肩膀脫臼、頭顱損傷。在倫敦醫(yī)院找到海明威后,看著海明威在戰(zhàn)時還酗酒成性,堆一堆酒在床下,女強人馬蒂果斷拋棄了海明威。再次離婚的海明威在1946年與瑪麗結婚。
瑪麗好像是上天派來收拾殘局的。因疾病折磨,體力衰退,整日酗酒的海明威更加暴躁,可瑪麗卻任勞任怨、不離不棄地照顧著海明威。即便瑪麗溫柔如此,海明威還和一個19歲的女生緋聞不斷,不惜砸碎瑪麗的打字機。
其實,離開海明威的女人們過得并不壞。首任妻子哈德莉溫柔聰明,離婚后一直和海明威保持著好朋友的關系。二任妻子寶琳離婚后未再婚。三任妻子瑪莎·蓋爾霍恩敢愛敢恨,她身邊男友不斷,最終與《時代》周刊執(zhí)行主編結婚。海明威的前任們都活得足夠長,可硬漢海明威在1961年飽受病痛折磨時開槍自殺。
海明威的另一面雖然有點匪夷所思,但不影響海明威作為一個偉大作家在世界文學史上的地位,就像太陽有黑子并不影響它的光芒一樣。《老人與?!贰短栒粘I稹贰队绖e了,武器》《喪鐘為誰而鳴》……就像一座座豐碑,永遠樹立在《乞力馬扎羅的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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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吳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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